俄罗斯人的个人修养

刘爱民

俄罗斯社会有不少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有一点我们不得不称赞，那就是绝大多数俄罗斯人的个人修养。

比如酒后驾车，虽然这是一个世界闻名的酗酒国家，“酒鬼”众多，民众喝酒的比率比中国高出许多。但跟中国不一样的是，只要沾了酒，俄罗斯人一定会改坐地铁或者出租车。我曾经冲过好几个给我们开车的俄罗斯司机，有没有酒后开车的经历，他们都非常愕然地看着我说：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故意说：少喝一点儿，也发现不了的。他们听了都只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的是想法很可怕！不酒后驾车，在俄罗斯不仅是一个守法的问题，也是公民的一种自觉意识。要知道，俄罗斯家庭的汽车拥有量，远远比中国高，加上这个民族天生爱喝酒，如果没有这种自觉的公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地铁或者公交电车上，我们多次看到这种情形：一位妇女刚上车，四周会有七八位男士一同起来让座，然后这位女士很坦然地挑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坐下，回头向让座的男人点头致意。一个男士如果还给女士和孩子让座、让路，在公共场合对女士表现不尊敬，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很丢人很羞耻的行为。莫斯科、圣彼得堡在上下班高峰时，地铁、电车的拥护程度跟北京、上海差不多，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北京、上海那种破门而入、互相抢座的情形，更不会出现男人坐着女人站着的情况。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那男概是一个喝醉了的酒鬼。

一位女士如果到剧场听音乐会或者看演出，她几不用动手推门入内，旁边的男人都会主动给她开门、让路。刚到俄罗斯时，我们采访组的几位女士每每遇到这种“待遇”，还很不好意思，连连致谢，后来她们也变得很坦然了。

俄罗斯就是这样处处充满矛盾的国家。它的许多物质生活和细节十分落伍，它的许多公务人员显得懒散甚至贪婪，它的各级对民众也不够“以人为本”„„但同时，俄罗斯人又十分善良和热情，优雅而有教养。这真应了俄罗斯一位折价说过的一句话：俄罗斯民族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民族，既文明又野蛮，既慷慨又贪婪„„

彼得大帝在300年前开始了俄罗斯的改革之旅，那是用“鞭子抽打慢牛”式的严厉改革，才使俄罗斯艰难地走出了封建农奴社会，迅速融入欧洲文明，成为世界强国，只是这种历史进程并没有延续下来。今天，俄罗斯依然步履维艰，它依然是一个内部充满矛盾和焦虑的国家。彼得大帝现在唯一能够佬的事情，就是站在莫斯科河上那艘战舰上，默默地注视着今天的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