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小学教育的考察与思考

美国中小学教育的考察与思考

陶　正　熠

　　一　美国中小学教育的长处

　　美国中小学教育的物质条件和师资力量都比较好。校舍一般都是现代建筑,高大宽敞,装有冷暖气,光线充足,通风良好。教学仪器设备都比较先进。小学设有电脑教室,四年级以上学生都可以上机学习。中学实现了电脑化,设有电脑中心,学生都上电脑课,教学管理和行政管理也都使用电脑。师资力量比较雄厚,小学教师普遍是大学以上学历,具有硕士学位的占相当数量;中学教师中有一些具有博士学位。所有教师不论学历如何都必须再经过教育部的专门考试,考取执照后才能担任正式教师。教师的待遇也比较高,优秀老教师的年薪可以达到一般工人年薪的二、三倍。教学好的教师,达到一定教龄可以转为“终身教职”,有了“铁饭碗”,这在美国经常受到失业威胁的社会环境里,是难得的优渥条件,所以大多数中小学教师工作比较安心,很少有转行“跳槽”的。

　　美国中小学教育贯串着激烈的自由竞争。自由竞争从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便开始了。第一学期结束时,按成绩的好坏,将学生分别编班,第二学期学生分别上快、中、慢三种班,其教学内容和进度都有显著差别。以后,每升一年级按成绩好坏调整一次分班。到毕业时,优秀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水平便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小学如此,中学也是这样。

　　学校之间的竞争同样激烈,教育水平和质量的差别更大。一般说来,私立学校优于公立学校。公立学校又分不同类型。以纽约市公立高中为例,分为五类:第一类,特殊高中,全市只有四所。这类学校不但教学条件好,师资水平高,而且市教育部门特许他们不受学区,面向全市招生,择优录取,所以学生素质好,教育水平是全市最高的。第二类,普通高中,按文科、理科等不同学科确定各自的教学重点,任务是为学生升入不同门类的大学作准备。这类高中主要招收本学区的学生,但不附近学区学生报考。此外市教育部门还分配一些按考生志愿没有被有关学校录取的成绩差的学生。这类学校的教学条件和师资力量比不上第一类学校,学生素质又很不整齐,因此教育水平比第一类差一截。第三类,职业和技术高中。第四类,专门学校(如师范、环保、商业学校等)。这两类与我国的中专、中技相类似,功课好、有条件升大学的学生,大多不选读这两类学校。第五类,综合夜高中,接收学习失败(留级多次仍毕不了业)或年纪已超过二十一岁还没有中学学历的成人学生。这类学校学

35生毕业时只发给“同等学力”证书。自由竞争的好处是对学生学习有强大的刺缴和推动作用,“不进则退”,逐级淘汰,这样可以促使学生力争上游,有利于选拔和培养拔尖人才。按水平分班,按水平和学科分校,也有利于针对每个学生的接受能力和兴趣爱好因材施教,培养出不同门类、不同层次的人才。

　　美国的中学实行学分制和选课制。中学学制是初中二年,高中四年。高中学生够40个学分才可毕业。其中32个学分是必修课,其余是选修课。学生可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兴趣爱好,在学校开设的课程内自由选修,多修者多得学分。有少数选修课(如微积分等)是大学课程,选修了可以获得大学承认的学分,将来上大学时可以申请免修。有些优秀高中生毕业时已读了五、六十个学分,上大学时可以免修几门课程。有的学生每学期多修一些课程,不到四年便提前毕业。还有个别有特殊爱好和专长的学生,通过选修专门课程和自学,提前成为专门人才,例如考取律师执照成了律师。学分制和选课制体现了美国中学教育的自由选择,因材施教的特点和优点。但是,实行这种制度,需要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充足的教学设施和设备,以及复杂的教学组织与管理工作,否则是实行不了的。

　　美国中小学教育在注重实用和职业教育方面优于我国。他们的小学,科学实验、社会调查、参观访问等活动均较我国为多。每个小学生每年都要外出参观、访问几次,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年还要做几次科学实验,写几份社会调查报告。他们的中学,在注重实用及职业教育方面做得更多。中学的选修课包括两大类型:一类是向理论知识发展,如微积分是数学的选修课,修辞学是英语的选修课,经济学是社会学习(SocialStudies)的选修课。另一类是向实用和职业教育发展。如电脑计算和程序、文书档案、会计、烹饪、美容、服装设计、动物养殖、植物栽培、新闻采访、报刊编辑、汽车修理等等。学了这些课程,在中学毕业后,如果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凭一种技能谋求职业。

　　美国的中学还有两种作法值得参考。一种作法是注意与社会上的公司、工厂、银行、医院等挂钩,鼓励学生参加社会实习。高中学生如果能够提前学完应读的学分,可以申请到校外去实习半年,经学校审查推荐,由接收单位根据品学条件选用。接收单位负责指导实习,不收费用,但也不给实习生报酬。学生很喜欢参加这种实习,因为可以得到实际锻炼,学到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并且借此机会与某些单位建立联系,为将来就业作准备。另一种作法是,官方与民间合作,推行“暑期工读计划”。美国的暑假长达两个半月,富家子女利用这段时间参加夏令营、旅游、补习班等活动,大多数青少年则无事可做,很容易浪费光阴,如果在社会上闲荡,还容易学坏。所以有关部门和民间合作,给青少年学生寻找若干工作机会,由学生自愿申请,经一定审批程序,分配到机关、公司、医院、社会福利机构等处去做“暑期工”,并按规定标准付给报酬。学生可以通过暑期工作,得到锻炼,学些东西,并且挣些零用钱或帮补家用;家长可以放心地让孩子过好暑假;接受暑期工的单位也可以临时增加人手,所以是三方面都欢迎的好事。可惜的是美国近些年财政赤字庞大,教育经费连年消减,暑期工读计划的名额也不断减少。　　美国中小学教育很重视所谓“个人与社会发展”(PersonalandSocialDevelopment),实际是指个人心理建设和社会活动能力的培养。他们从小培养孩子的自尊心、自主意识、思考能力、独力负责的精神和勇气;培养孩子的自我表现能力、自由竞争能力和社交活动能力。小孩子走路不小心,跌倒了,华人父母总是急忙把孩子扶起来,生怕摔坏;美国父母则36不然,只要不是摔成鼻青脸肿,皮破血流,总是鼓励孩子自己爬起来,勇敢地走下去。华人父母教育孩子要听长辈和老师的话,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遇到与小朋友发生争吵,要谦虚忍让,以“和为贵”。美国父母则不然,不主张对孩子管理过多,过多,而是让孩子思考,敢想敢说,自由发展;遇到小朋友发生争吵,主张孩子据理力争,不要轻易向老师告状,要尽量自己解决,甚至教孩子“他打你,你就打回去”。美国家长鼓励子女参加社交活动,多交朋友,学校还开设讲演、辩论、社会学等课程,培养学生自我表达和人际交往的能力;在美国的华人家长,则担心子女乱交朋友,特别是异性朋友,会学坏,因而子女参加社交活动。美国家庭抚养子女到18岁,就鼓励他们半或地生活,大多数大学生是靠半工半读上完大学的,这同华人子女长期依赖父母,直到结婚成家才生活,甚至生活以后还经常接受父母的资助大不相同。所以,美国中小学教育出来的孩子,个性较强,思想活跃,很少框框;遇事勇气较足,敢于面对;注重抓住机会表现自己的能力、才华和成绩;善于广交朋友,为自己争同情,“拉选票”,在自由竞争中往往比华人子女占上风,参加工作以后,也往往容易搞好上下级关系,利于自己被提升。许多华人青年参加工作以后,就实际工作能力与埋头苦干精神来讲,不在欧裔之下,但是总也轮不上提升。主要是因为美国存在“玻璃天花板”(无形种族岐视),少数族裔很难进入主流社会的上层;但也同华人的过分谦虚、退让,不善于表现自己,不擅于交际和自由竞争有关。

　　我国中小学生的体质一般不如美国健壮。这有种族因素,亚裔(黄种人)与欧裔(白种人)、非裔(黑种人)、西班牙语裔(主要是黑白混血人种)相比,身材比较瘦小。这同中美两国的经济水平与营养水平也有一定关系,同是亚裔青少年,在美国出生长大的比从亚洲新移民来的长得更高更壮。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国体育落后于美国。就学校而言,我国的体育设施、器材,体育师资的数量与水平,学校领导对体育的重视程度,都不及美国。我国也有许多体育尖端人才,在许多体育项目上足可与美、俄等国相抗衡,但是这些尖端人才大多是从业余体校系统培养出来的;美国没有业余体校系统,但是各级学校普遍重视体育,许多中学和大学都下力量培养“体育明星”。就家长而言,华人父母普遍重视智育和德育,比较轻视体育。家长们为了子女学好功课,将来能考上重点中学、重点大学,天天挤出时间来检查督促,有条件的父母还亲自对孩子进行辅导,“另开小灶”。至于体育,大多数父母要求不高,认为只要保证孩子吃好睡好,不生病就行了,踢球、赛跑等“不过是玩的事”,无关紧要。美国家长则不然,对孩子的课业要求比较低,管得比较少,很少有父母在课后对孩子另加辅导的。但是他们却积极鼓励孩子参加各种体育活动,舍得花钱给孩子买运动器材、服装等等。有些家长还亲自带领孩子进行锻炼,参加比赛。在美国,“明星”(影视、体育、歌舞等方面)名气大,收入惊人。一旦成“星”,便会“麻雀变凤凰”,全家人的命运都会随着改变。黑人在体育和歌舞方面具有特殊的天赋条件,所以黑人家庭尤其重视从体育和歌舞方面培养子女。美国奥林匹克选手中黑人比例很高,便是证明。　　二　美国中小学教育的问题

　　美国中小学校的教育水平很不整齐,高低悬殊,助长社会不平等。我国中小学校的教学水平在不同地区之间,在重点校与非重点校之间,也存在一些差距。但是,全国的中小学实行统一教学计划,采用统编教材,只要认真按教学计划进行教学,学生水平不会相差悬殊,培

37养出来的学生的“好、中、差”,呈现“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形。美国中小学教育的情况则显著不同。首先是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之间教育水平差距很大。一般说来,私立学校治学治校严肃认真,教学内容充实丰富,作业分量重,教师对学生个别辅导多,检查督促严,学校纪律好,教育质量高。事实上不把教育质量搞好也不行,因为私立学校的经费主要来自学费,教育质量不好,没人报考,学校只好关门。美国公立中小学,经费由拨给,不收学费。小学对中低收入家庭减(或免)费供应早午餐;中学对早午餐全免费供应,还发给学生公车(地铁、公共汽车)车票。私立中小学,一切费用由学生自理,而且收费标准很高,中下收入家庭负担不起。这就决定了私立中小学校的数量有限,上私立学校的都是富有或比较富有并且又重视教育的家庭的孩子。这些孩子学习基础一般较好,再上好的学校,学习成绩自然高于一般公立学校的学生。其次是不同学区之间教育水平差距过大。好的学区,都是居民经济收入水平较高的地区。这些地区不但好的学校较多,而且居住条件、文化水平、社会治安、社区风气都比较好,学生的素质也比较好。差的学区都是少数族裔较多,居民经济收入水平较低的地区。这些地区居住条件拥挤、脏乱,社会风气较差,治安不好,犯罪率高。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好的学校本来就少,要想把学校办好也很不容易,学生的总体水平比好的学区相差很多。再次是校与校间教育水平差距过大。以纽约市为例,同样是公立高中,区分五类,每一类的招生标准高低不等,如果在小学和初中阶段的竞争中落了后,要想上好的高中,很难很难。高中四年,再接受不同水平的教育,毕业时学生的水平便相差悬殊。第一类特殊高中毕业生,大多数学过微积分;第五类综合夜高中,许多学生解不了初等代数的多元多次方程式习题。由于这种差距是多年竞争、逐级淘汰的结果,所以,只有很少学生可以考上名牌大学,多数只能上一般大学和社区学院(两年制大学),还有许多学生根本考不上大学,只能直接进入就业市场。因而美国中小学生水平的“好、中、差”,不是“橄榄形”,而是“金字塔”形,水平高的是少数和极少数,水平低的呈大多数。美国是个学历社会,学历的高低决定就业时起薪点的高低,并且影响到将来的调薪和升职。许多较高的职务,规定必须分别由具有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的人才能担任。有些人到了四、五十岁,头上有了白发,又重上大学业余课程再读学位,就是为了升职调薪。在我国同一层次的学位,起薪点相差不大(外资、合资、独资企业情况例外)。在美国,同一层次的学位,“含金量”大不相同,哈佛、耶鲁等名牌大学毕业生的起薪点比社区学院毕业生的起薪点能高出一两倍。所以青少年能不能上大学,能不能上较好的大学,关系他们的前途,乃至影响一生。综合上述情况可以看出,学生学业水平的悬殊和学历高低的不等,固然是长期自由竞争的结果,但更深刻的根源则是经济的不平等和种族的不平等。不均的学生,享有优劣不等的教育机会;再经过激烈的自由竞争,便造成学业水平和学历高低的悬殊差别;这种差别又反过来导致经济收入差别,加深美国社会的不平等。

　　美国中小学更突出的问题是他们的教育质量并不先进,比不上另几个先进的工业国,也比不上中、日、韩等东亚国家。美国教育部1995年对法国、荷兰、西班牙、加拿大、以色列、南韩、和美国的十三岁学童的数学和理科成绩进行了比较,结果是美国学童的成绩居末位。数学只有55分,比第一位低8分;理科67分,比第一位低10分。这表明美国小学教育的数理成绩并不先进。美国教师联盟和全国改进科学教育中心1996年3月发表了一份关于中学生成绩的调查报告。这项调查表明,用美国高中理科课程中最难的题目,对美国和法、德、38日、英格兰和威尔士即将毕业的高中生进行测试,结果美国高中生只有5%及格,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及格率至少在25%以上。这说明美国中学的理科成绩不先进。数理成绩不高,语文成绩又如何呢?1995年美国公布的一份联邦报告指出,三分之二高中毕业生的阅读能力低落,“不足以应付挑战性的工作”。这种含蓄的说法,指的是这些学生的语文水平应付不了现代日新月异工作的需要。

　　美国中小学教育质量不先进的原因很多,就直接原因讲,有以下几个:一是学习时间少。美国中小学生每学年只上学四十一、二周,每周5天,再加上美国节假日很多,剩下有效的学习日只有180天(包括考试)。不但少于我国,也少于其他西方先进工业国(德、日、法每年的学习日都在200至230天之间)。他们在执行校历的严肃性上也不如我国。下大雪路不好走,学校冷暖气出了故障,教师开教学研讨会,教工要求涨工资罢工等等,学校都可以宣布停课,这又减去一些学习日。他们的中小学每天也上8节课,但每节课只有30至40分钟,还要占用一节课轮流吃饭,所以学习日的学习时数也比我国少许多。二是教学内容庞杂,挤了基本科目的教学。他们注重实用和职业教育是一个优点,但是做得过头,又是缺点。例如,他们的中小学有许多“新工作”,诸如“个人安全”(在遇到暴力侵犯时如何保护自己)、“消费者事务”(消费者权益保护)、“爱滋病防治”、“节约能源”之类的课程,也占去一定学时。三是不重视基本知识、基本技能的勤学苦练。他们认为,只要理解就行了,根本反对背诵。不但不要求背诵诗词、警句,连常用的数学公式也不要求背诵。各门课程留的作业和习题都很少。小学低年级每年授课内容很少,大部分时间是剪剪贴贴、涂涂画画和玩耍。小学高年级,只有周一至周四留家庭作业,用半小时至一小时便可做完。周五是周末,不留作业;周六和周日更是玩的时间。从初中起作业才逐渐多起来,但是每天也用不了两三个小时。他们的理论是要让儿童和青少年健康成长和自由发展,不能给他们负担过重,灌输过多,造成“学习压力”。由于缺乏基本的练习,所以美国学生对一些知识虽然也明白,但是真正运用起来,却做不出来,或错误百出。这是美国学生考试成绩落后于华人学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美国中小学教育的另一个突出问题,是德育薄弱,纪律松弛,过度自由放任。在他们的教育考核标准里没有“德育”一项,在课程设置上没有德育课程。在“语文”、“社会”、“历史”三门课里,有爱国、、民主、自由、平等、法制等美国政治、法律思想的内容,但是没有个人品德、家庭伦理、社会公德等教育内容。据说美国学校的任务只是传授知识,培养技能和健壮的体魄,不承担德育任务。道德教育在传统上是依靠教会(天主教、教、犹太教等)和家庭进行。近几十年,美国教会的势力走下坡路,美国家庭又面临危机,所以美国的道德水平也在低落。克林顿总统竞选时,把维护美国家庭和美国道德观念作为重要口号,便可以看出这方面问题的重要性。美国把他们的、自由、平等观念也推广到家庭内部的亲子之间,推广到学校内部的师生之间,反对家长的权威,反对老师的尊严。他们要求双亲作子女的“朋友”,子女对父母的话可听可不听,听着不顺耳也可以反过来骂父母“老古董”、“出土文物”。他们要求老师作“公仆”(servant),学生把老师看成“花钱雇来的”,要同老师“平起平坐”;有些学生在课堂上听到老师讲的不合自己口味,大叫大喊,拍桌跺脚。在差的学区,学生在校内校外打老师的现象也时有发生,其原因不外是怨恨老师对自己管束太严,给自己不及格之类。美国中小学学生出席率远比我国低。纽约市大多数公立高中的出席率达不到90%,相当一部分高中的出席率只有70%左右。学生缺席形式多样:整日旷课;半日缺课;

39对不感兴趣的课程缺课;对自己不喜欢的老师缺课;同异性朋友有约会共同缺课等等。缺席的原因有很多种,而学校不严加管束,纪律松弛,学生随意缺课受不到惩戒,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美国学校还流行一种独特的理论:青少年发育到一定年龄,“如果不出现叛逆感情和叛逆行为,他们的心理就不会得到正常的发展”。于是青少年学生中出现犯规、越轨行为都被视为自然现象而容忍、放任,不去严加管束。青少年和儿童当然也应享有和自由、民主、平等权利,但是他们能明白这些权利的真谛,学会正确地行使和运用这些权利要有一个过程,不加强教育和引导,一味听任“自由发展”,让他们在犯错误、跌跤子的过程中去学习行使这些权利,其效果究竟如何,很值得研究。至少是这种作法影响了美国中小学教育的质量。　　美国的“校园问题”是举国上下头痛的难题。所谓“校园问题”,指的是普遍存在校园里的性泛滥、校园暴力和吸食毒品三大问题。在性开放思潮的影响下,当今的美国青年少没有贞操观念,并且认为保持贞操是迂腐可笑。许多少年十三四岁便“初尝禁果”,到十八岁时百分之七八十的青年男女已具有性生活的经验。性泛滥的结果,使有些青少年影响了学业。如果说性泛滥主要是大中学校园的问题,那么校园暴力则是各级各类学校,包括美国名牌大学普遍存在的问题。许多学生带着支和武器上学。美国教师联合会估计,全国每天带支武器进校的学生达13万5千人。这个估计可能偏少,据纽约州总检察长瓦科1995年的调查,50%以上的学生在校内看见过同学带着支武器。把武器带进学校,很容易引发暴力攻击和暴力犯罪。美国近三年来,全国犯罪率是下降趋势,但是青少年犯罪,特别青少年的重大犯罪不降反升,1994年已超过15万件。青少年犯罪原因十分复杂,涉及诸多方面,但不能说与中小学教育软弱无力没有关系,特别是校园内的暴力犯罪,学校更难脱其咎。美国青少年的吸毒问题也相当严重。哥伦比亚大学曾对12至17岁学生做过一次抽样调查,有50%的学生承认曾被朋友推销过或与朋友共同吸食过毒品,吸毒使他们的学业成绩一落千丈。校园的上述三大难题,都不是孤立的,而是社会痼疾在校园内的反映,所以很难根治。

　　美国公立中学辍学率高、毕业率低,“投入多,产出(人才)少”,投入产出率低。据纽约市教育局公布的数字,1995年中学辍学率为18.1%。这表明每六个中学生里便有一个人中途退学。这一年大多数公立中学的毕业率只有百分之六、七十。这表明除了中途退学以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学生需要留级,不能按时毕业。按美国学制,高中应四年毕业,但是许多学生读了五、六年,甚至七年也毕不了业,不得不转学去读综合夜高中。辍学和不能按时毕业的主要原因,一是性泛滥,未婚生育,影响学业,甚至不得不放弃学业。据一项抽样调查表明,中途退学的女生中,因为作了“小妈妈”的占四分之一;男生中因为作了“小爸爸”的占8%。二是“打工”过多。中学生下午两三点钟下课,如果在超级市场、快餐店等处“打工”,可以干到晚九点,时薪与成人一样。不少中学生拼命打工挣钱,有些是因为家境贫寒,有些是为了给自己积攒大学学费,还有些是为了自己吃穿玩乐。学校对学生课后打工是不过问的,许多家长听任甚至支持子女打工。这样,打工便挤了学生做作业的时间,甚至发展到挤占某些上课的时间。三是校园暴力犯罪和吸毒贩毒,触犯了刑律,被学校勒令转学、退学或除名。四是激烈的竞争使一些学习差的学生屡次失败,丧失了信心和兴趣,厌倦学习,有机会就提前就业,不求上大学,甚至不求高中毕业。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对我国的中小学教育没有理由妄自菲薄,对美国中小学教育也无必要事事推崇。需要的是具体分析,全面评估,取人之长,补己之短。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