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留日学生留学经费研究

清末留日学生留学经费研究

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 邵 宝

【摘要】肇始于清末的留日学生运动是我国近代留学史上人数最多、涉及面最广、与中日两国关系最为密切、对近代中国产生极大影响的留动。近年来，近现代留学史领域的研究成果丰硕，但对留日学生留学经费进行的研究仍有待加强。文章搜集梳理相关数据史料，从留学经费角度来探析清末留日学生运动，以期抛砖引玉。【关键词】清末；留日官费生；留学经费；支付路径

【基金项目】本文为江苏省高校哲学社科项目“近现代中国留日学生留学经费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2015SJB534。

一、研究意义

在中国近代留学史上，肇始于清末的留日学生运动并不是最早的，但是人数最多、涉及面最广、与中日两国关系最为密切、对近代中国产生极大影响的留动。近年来，近现代留日学生运动领域的研究成果丰硕，清的日本留学，留日学生的人数考证，留日学生归国后的政治活动、文化及教育交流活动，留日学生与中国近代教育、社会文化的转型等，以留日学生为对象的研究如火如荼，大批有分量的专著及论文成果相继问世，使人们对这一领域的认识不断向纵深方向发展。

不过，梳理上述研究可以发现，目前研究主要偏重于对留学及史、中日文化教育交流史的研究，而从经济角度对留日学生进行研究，特别是以留学经费、生活费用等为对象对留日学生进行研究的成果仍有待加强。故本文在借鉴先行研究的基础上，搜集相关数据，以官费留日学生为研究对象，从留学经费的视角来探析留日学生运动。

1905年，外务部与学部奏定《西洋游学简明章程》规定官费派往西洋的留学生，每人每年以一千二百金为率，而同年由学部奏定《管理留学日本学生简章》规定官费留日学生年费为每人每年四百、四百五十、五百日元不等[3]。路费以留学美国为例，第一次派遣留美幼童时，规定来回川资费和治装费七百九十两。留学日本没有治装费，来回川资不过几十元。如果再考虑到留学美欧费时较长，留学日本费时较短的因素，正常情况下派遣一名留学欧美学生的费用可以派遣四至六名学生到日本，甚至更多。

再加上距离近，日文易学，中日形势近易仿效，日本朝野的支持等原因，清官僚认为，“至游学之国，西洋不如东洋”，“事半功倍，无过此者”[1]。于是，清明令各省督抚，就现设学堂挑选年幼聪颖、粗懂东文者，开具衔名，报于衙门，陆续派往日本。这样一来，留学日本遂成为国策，留日大潮蔚然而成。

二、费用较少是清末形成留日高峰的重要原因

清末留日学生运动形成于甲午中日战争之后绝非偶然。战争的惨败让朝野上下痛定思痛，明白了两点：一，日本之所以强盛，是由于明治维新后向西方积极学习的结果；二，学习西方的最好方法就是派遣留学生。张之洞清楚地指出：“日本小国耳，何兴之暴也？伊藤、山县、榎本、陆奥诸人皆为二十年前出洋之学生也，愤其国为西洋所胁，率其徒百余人，分诣德、法、英诸国，或学政治工商，或学水陆兵法，学成而归，用为将相；政事一变，雄视东方。”[1]中国人由轻视日本到向日本学习，这种转变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日本人对此也感到非常奇怪：“盖日本之文明远不及欧美先进诸国，故中国断不能得青出于蓝之誉，即达到与日本同程度之文明亦不易也。”[2]但从清角度来看，留学日本有着诸多有利条件，其中重要一条就是“费省”，可以多派。

三、官费留学生的经费来源及支付路径

清末留日学生，从留学经费来看，具体可以分为三类：公费、官费和自费。当时所谓的“公费”，是指“提地方而为学费”的留学教育形式，从人数上来讲，此类留学生最少。而实际上，人们一般把公费和官费合二为一，统称为“官费”或“公费”。自费留学生，也称“私费”留学生，是相对于受及地方或各种社团选派的公派留学生而言，具体指个人自行筹措经费的留学生，这类留学生占半数以上。

本文的研究对象为官费留学生，考察其留学经费来源及使用情况。清末官费留学生派遣机构多种多样，有部派、省派、大学堂派、练兵处派、进士馆派、贵胄游学等。时值多事之秋，清财政状况拮据，支持众多机构派遣留学生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经费多半由派遣机构自行负责筹集，参见表1。

▲教育界/ EDUCATION CIRCLE

47深度关注

教育界/ EDUCATION CIRCLE

48▲2019年第43期（总第367期）

表1 清末部分留学派遣机构经费来源[4]

派遣机构省派

经费来源

文献出处

费用名称书籍/文具杂费

项目含教材等理发洗衣报纸等冬服

衣服费

外套夏服

著各直省妥筹邓实辑：《前云贵总督魏奏陈资遣学生发给，准其所出洋游历折》，《光绪壬寅政艺丛书·正开销。上篇》，《政书通辑》卷8。

续表

金额3日元1.2~1.5日元0.4~1.2日元0.3日元8~10日元8~10日元3~6日元5日元

13~18日元150~200日元月额33日元41日元37日元35日元+津贴6日元零花钱35日元

医药费、归国交通费、实验费等

年额400日元500日元450日元

朱寿朋编，张静庐点校，张百熙：《奏在大学堂实存

派学生赴东西洋各国游学折》，《光绪

大学堂派项下按年提

朝东华录》第5册，中华书局1958年版，拨，开单奏销。P5114。学生川资学费，练兵处：《奏请选派陆军学生分班游学

由练兵处筹五

练兵处派折》，《约章成案汇览·乙编》卷32（上），成，余五成由

上海北洋洋务局，1905年。

各该省旗筹备。沈云龙：《奏变通进士馆办法遣派学员

由臣部于进士

出洋游学折》，《学部奏咨辑要》卷2，

进士馆派馆经费下拨给

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十辑，文海

学费。

出版社。沈云龙：外务部学部，《会奏请派贵胄出洋游学折》（附章程），《光绪丁末（三十三）贵胄游学度支部筹款。

年交涉要览》，《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辑上篇》，文海出版社，P2392。

帽子、鞋袜等

每月小计每年合计

种类一般官费生公立大学公立高等专科学校

陆军官费生大学堂官费生五校官费生其他费用

表3 1907－1911年清支付的留日学生经费金额[7]

由表1可知，留日学生派遣经费多由各派遣机构负担，多数情况下由其从每年收入中筹拨。当然，由于这一时期各派遣机构经费并不宽裕，就会想方设法进行筹措。如江苏省明文规定革除当时官场上积习已久的门包、浮费，充作游学经费；四川省武科停考后，把富绅捐献的学田等经费移作留学费用，同时设法劝文昌宫等庙会捐助经费；湖北省通过淮盐加价的方法来筹集经费；云南省则于裁兵节约、积谷存余、藩库盐捐团费等项下筹措。

清末留学经费来源不一，虽然在筹措经费时各方想方设法，但仍然无法扭转经费拮据的局面。各地催缴电文不断，留日监督处曾向浙江省催缴经费：“该公费生因款未汇到，急不可待。”[5]这充分反映出清末财政比较紧张的状况。

不过，相比自费生的自筹经费，清末官费留日学生留学经费比较充足，留学生活也比较安定。章宗祥曾在《日本游学指南》一书中对当时留学日本的优势给予详细说明：一是文字相同；二是地理相近；三是费用便宜。并对在日生活所需费用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列表和说明，参见表2和表3。

表2 日本留学经费一览[6]

费用名称考试费课时费

项目公立学校私立学校公立学校私立学校学校宿舍下宿/上等下宿/餐费

住宿费

下宿/中等下宿/餐费下宿/下等下宿/餐费

金额1~5日元1~2日元1~2.5日元1~2日元5~6日元5~6日元约10日元3~4日元约7~8日元2日元约5~6日元

简单对比表2和表3可得知，清支付给官费留学生的留学经费不仅可以满足留学生的学费及生活费用，还有相当程度的节余，而同一时期留学欧美的留学生年费所需大概在2000日元左右。由此可知当时留学日本费用所需确实低廉，这是清末时期留日运动兴起的一个不可忽视因素。

这一时期清尚未建立专门管理留日学生的机构，清对官费生经费的支付路径，采取的是通过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委托日本文部省代为支付的方式。19年学习院大学张厚琨的学费，支付的路径是“湖广总督张之洞→上海总领事代理小田切万寿之助→日本外务省→学习院大学”。学习院大学收到费用后，将收据邮寄给时任日本外务次官的都筑馨六。清末时期对官费留学生的这种学费支付方式一直持续到1906年留日学生监督处成立。

四、结语

清末时期，在重重危机之下，清正式开始将留学日本作为一项提上议事日程，以开明派官僚张之洞为首的地方要员对此大力提倡。清末留日学生运动蔚然成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留学日本费用较少。再加上距离近，日文易学，中日形势近易仿效，日本朝野的支持等原因，清明令各省督抚，就现设学堂挑选年幼聪颖、粗懂东文者，开具衔名，报于衙门，陆续派往日本。这样一来，留学日本遂成为国策，留日大潮蔚然而成。在此背景下，清末留日学生运动迎来第一次高峰期，人数最多时竟达到七八千人。

为数众多的清末留日学生，从留学经费来看，可以分为公

2019年第43期（总第367期）深度关注

时期太原私立中学的校风建设研究

山西大学教育科学学院 许 欢

【摘要】时期，太原私立学校兴起，私立教育以及校风建设独树一帜。太原私立中学以培养人才为办学理念，倡导科学、自由、包容的教育新风，管理方面严以待人，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文章通过探析时期太原私立中学的校风建设，以期能对现代教育有所启示。

【关键词】时期；太原私立中学；校风建设

校风得益于学校在多年的办学实践中形成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与精神文化的相得益彰，是内在的校魂。形成自己独特、良好、稳定的校风对一所学校来说举足轻重，历来各学校将其视为重大事项。研究时期太原私立中学的校风建设对现在的私立中学发展有重要的启示意义。由于抗战期间太原许多学校都停办或迁走，本文主要是对抗战前的太原私立中学进行研究，以期对以后研究太原乃至山西的私立中学以及中学教育提供佐证。

“如果教育办好，人才辈出，把私心划去，显出公道心来，维辅国政，教训国民，将来我国自可富强。”[1]103为培养更多有利于统治的治晋人才，阎锡山大力发展山西教育事业。这在客观上促进了太原办学之风的兴起，仅1922年太原就增加了新民中学、平民中学、并州中学、进山中学、育德中学和晋华中学6所私立中学校，之后又有云山中学、三晋中学、成成中学、友仁中学等私立中学的百卉千葩。

平民中学的发起人是当时在北京大专学校学习的山西籍学生，他们经过运动的洗礼，传承了“民主政治”的思想，认为山西文化落后，中学太少，要振兴山西，必须从办学做起，以治学为本。平民中学办学二十多年，学校负责人始终以热心教育事业，积极为社会服务为宗旨，教学质量在太原市位居前列，为社会培养了大量人才[2]103-104。

成成中学的校名取自《中庸·自成章》：“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省进行支付的。

一、特色办学，教育救国

（一）端正办学理念

办学理念是兴学人士办学的指导思想，是学校发展的风向标，对一所学校风貌的好坏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时期，太原私立中学的校长们将自身的教育思想和对学校未来前景的规划贯彻到丰富的办学理念中，期望通过教育实现救国的夙愿。

费、官费和自费等三类。官费留学生派遣机构多种多样，时值清末多事之秋，清财政状况拮据，支持众多机构派遣留学生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因而经费多半由派遣机构自行负责筹集。但从总体来看，清末时期的官费留日学生由于留学经费有保障，留学生活比较安定充裕。

由于有经费支持，反倒产生部分学生唯文凭是求，避难就易，选择速成教育学校就读，在勤奋求学和生活节俭方面也不如一些自费生的现象。有些官费生“挟利禄功名而来，得一知半解而去”，甚至有领取学费后而挟资遁归内地者，“亦有已至外国，或竟不入学堂者”，流荡数年，及其不可再留，然后归国（《中外日报》1906年7月26日）。不过，这也与清的和管理不善有关。

此外，关于清对官费生经费的支付路径，在专门管理留日学生事务的留日学生监督处成立之前，清发放给留日学生的留学经费等费用，是依托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和日本外务

【参考文献】

［1］张之洞.游学·劝学外篇[M].上海：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243.

［2］实藤惠秀.中国人留学日本史[M].上海：三联书店，1983：85.

［3］舒新成.近代中国留学史[M].上海：中华书局，1928：137.

［4］盛海生，汪明舟.清末公费留学经费情况考察（15－1911）[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8，34（02）：1-8.

［5］佚名.催办留东学生经费[N].申报，1908-03-20.［6］章宗祥.日本游学指南[M].北京：崇文书局，1901：14-15.

［7］大浩里秋.从经费问题看清末留日学生[C].浙江大学研讨会报告，2001：69.

▲教育界/ EDUCATION CIRCLE

49